2012/11/24  黃銅大宅

萊斯特城 12月 暴風雪

  賣武器的塔克公司來函,希望可以替他們出個任務,保護一位律師。聽說是要卸除一位曠職許久的董事,只是他家裡有保鑣,所以要保護律師。
  塔克上次給卡亞和我很多折扣,幫一下就有幾百萬的酬勞,也不錯。希望下次買裝備也可以很便宜,連莫伊拉的也一起打折。



  這幾天正好遇到暴風雪,但是律師亞倫什麼的,說如期進行,所以我還是出門了。上次買了一台機車,想說跑快遞也比較方便。原本只是想買一般檔車,結果在老闆的說服下就買了五十萬的重型機車……
  嗯。

  暴風雪到處都白茫茫的,就算停下來看地圖也看不懂。還好路上有一家咖啡店兼加油站突然出現,才能進去問個路。
  其實也沒偏很遠啦,好像只是前面轉錯一個彎這樣。但是服務生好像回答得非常不可置信,再三確認我的目的地是邁氏莊園。
  「你真的要去邁氏莊園嗎?」
  「嗯。」
  「那裡很久沒人去了耶!」
  「嗯。」
  「你真的要去?」
  「嗯。」
  爾尼說這段對話應該記錄下來,所以我寫了。

  總之雖然服務生提醒我那附近有狼群出沒,不過我有機車所以也沒在怕。驅車往邁氏莊園前進,上了個坡後就在前方看見卡亞新買的小客車。還好有提早出門,預留時間以防迷路是對的。

  卡亞車上下來了羅莎、機場的雙胞胎兄弟,結果大家都是塔克的客戶嗎?大家都買了太多東西,讓業務員留下印象了嗎?

 

 

  亞倫……馬那……曼尼說,這莊園的主人是位叫做馬克思‧邁爾斯的老人。印象中有看過他的新聞,一段時間前好像很活躍。不過那也是幾年前的事了。
  羅莎說他是魔像的發明者,魔像則是科技和那些那些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做成的。這樣講對莫伊拉好像有點不公平,因為她也是那些會神奇魔法的人。雙胞胎的哥哥和卡亞也會,其他人則覺得理所當然。
  似乎是因為機場的衝擊,我好像稍微能習慣一點這種怪力亂神的現實了。
  吧。

  他們說魔像身上會刻有『EMETH』的拉丁文,意思是真理。打敗魔像最直接的方法,就是把E抹煞掉,這樣就會變成『METH』,就是死亡。這樣子它們就會失去魔法或煉金術或科技或誰知道的力量,變成廢物。這樣就會是我的理解範圍了。
  聽說魔像對神奇魔法免疫,然後外殼很硬,EMETH也經常藏在類似心臟的地方。不太好對付。

  我回過神的時候,羅莎就把纏了枯死藤蔓的黃銅大門推開了。其實我一直對她的力量感到好奇……肌肉都縮在哪裡、怎麼練的。軍人都這麼厲害嗎?
  另外,弟弟席格爾說這大門依照植物生長的狀況,應該有一年多沒開過了。剛剛按門鈴也沒人理,我希望這只是因為他們搬家之類的,正常原因。

 

 

  找到了大門旁的警衛室,本想擦擦窗上的積雪看看裡面,結果不知道是哪個手腳快的傢伙,迅速的就打破了玻璃。總之,從窗戶看進去已經很久沒人在值勤了。
  因為曼尼律師哀哀叫,說這是私人財產不能隨便破壞,所以我耐著性子把警衛室的門鎖解開。裡面的灰塵很大,不過倒是挺整齊的。大家魚貫進入東看西看,我翻了一下就找到警衛日誌,雖然寫得有點草率,不過至少都有寫。最後一次的登記日記是半年前,而且沒有下班。感覺是上班途中,突然停止工作的。
  弟弟從裡面走出來,表示找到警衛的便服,感覺就好像他只是穿著制服、出去巡邏一下就會回來的感覺。繞到外面的停車場,巡園車也是那副年久失修的模樣。
  我想起來我的機車,所以等大家都走出去以後,我就把車牽進來停好、拍掉積雪。不用在外面風吹雪打,也比較好吧。好好保養,畢竟是五十萬,比我上次跟卡亞借的錢還多。

  卡亞載著大家前往宅邸。有人跟我說整棟房子都有魔法反應,但是除了「是喔」,我好像也說不出什麼相關的東西了。
  爾尼說只回別人單詞很愛理不理,但是這種情況,我也只能回『我也覺得這房子包滿黃銅很奇怪』這種牛頭不對馬嘴的話。是不是應該要跟莫伊拉多問一點相關的事啊?

  大門開著,燈也亮著,暖氣充足不寒冷。席格爾摸了摸燈,表示這種瓦斯燈應該才剛開不久,不然應該會很燙手才是。雖然很詭異,但是就目前遇過的神秘事件來看,這種的已經算是溫馨了。開了大門還點燈,就差沒個人喊歡迎光臨。
  玄關對面有兩段階梯,一段往墊高一些的走廊、一段往下進地下室。旁邊一張掛畫,畫了個帶單邊眼鏡的小老頭。小禮帽配黃銅色西裝,手上還挾著溫徹斯頓步槍。
  詭異的品味,這傢伙好像就是邁爾斯伯爵。

 

 

  曼尼領著我們往走廊走,說後面有會客室,伯爵人應該會在那裡。那裡的地板軟軟的,低頭看了一下就知道原因。這裡的地面只是在管線上鋪上一層木板,從縫隙中還能看見地下室。根本就是硬隔出來的區塊嘛,至少感覺得出來沒有費心用實心建材隔。
  走廊只是個僅容兩人的短廊,左右各有六間房。左邊第一間是鐵門的儲藏室,右邊最後一間是廚房。廚房內完全沒有儲糧。其他房間只是空的客房,而伯爵也沒有在這裡。
  卡亞偷偷跟我說,席恩偵測到曼尼是邪惡的反應。意思是,曼尼跟上次的錫爾族人很接近嗎?是這樣的意思嗎?
  如果只有字面上的意思就沒差了,反正我也不是什麼大好人。

  因為對於儲藏室要用上鐵門並且上鎖,實在讓人覺得可疑。所以我試著開鎖,沒想到打不開就算了,我的工具還斷在裡面……

  嗯,開鎖的方法不只一種。
  從背包裡拿出鐵撬,我問羅莎要不要試著撬撬看。反正來都來了,一扇鐵門又不貴,塔克一定附得起。羅莎爽快答應,將鐵撬撬進門縫,和我一起用力扳開。握著鐵撬的末端,我覺得我幾乎是被羅莎扳動的鐵撬給推動的。她的力氣真的好大!
  門只開了個小縫,門框凹陷但是仍打不開也看不到。

  好想開啊。
  其他人與曼尼,一齊打消了我想用子彈火藥炸開鑰匙孔的想法。好吧,的確也沒有一定得打開的必要。
  不過我知道,我一定有機會把那扇門打開。只是不是現在,但我會等到那個時候。

 

 

  下到地下室,頭上一堆管線,地板縫中可以看到客房的景況。我大概估量了一下,順利找到儲藏室的左半邊地板。透過縫隙大概看到了椅子和雜物,以及一座大鐘。
  時間有點晚了,我們沒有往地下室深處走,而是回到客房準備休息一夜。我跟卡亞互看一眼,就明瞭房間的分配狀況。

  只有四間單人房,而我們有六個人。
  無庸置疑兄弟一定是一起住,然後卡亞和羅莎各一間。所以剩我跟曼尼,因此我們同房。
  雖然以安全性來說,這絕對不是最佳配置。不過我也沒必要自找尷尬,提出其他的方案。總之,這一晚盡量顧好自己就好。
  我睡沙發,曼尼睡床上。前兩小時羅莎守夜,然後交給只需要睡兩小時的哥哥接手。
  兩小時?不可思議。

 

 

  半夜,我聽見細微的嘈雜聲而醒來。睜眼坐起就看到類似吊衣架的東西、一把抓住曼尼,撞破床板往地板的通風管拖去。
  我打開門告訴席恩這件事,讓他先去看看,然後我去叫醒所有人。席恩覺得自己應該能從管線追過去,所以就爬進去了。聽聲音是被拖往地下室,所以大伙就往地下室趕去。
  再次解開地下室門鎖後,我們回到類似管線儀表板監視室的房間,看見一個高兩米的魔像。他穿著與伯爵畫像類似的衣物,腳邊是慘裝已經媲美機場事件的前‧任務委託人。
  魔像咻的一聲,就分解開來鑽進天花板了。大概。
  回到客房,席恩已經回來了,聽他說他差點被魔像的手抓走,真可怕。而卡亞翻出曼尼的包包,裡面有個署名為邁爾斯伯爵的錄音帶。大致內容是他成功突破魔像技術,讓魔像可以大量量產,而魔像會成為新世界的統治者之類的。
  我沒有很專心在聽,一來是有點不懂他在講什麼鬼;二來則是因為,既然曼尼不在、大門不知何時被擠壓進地下,只剩石牆、窗戶鎖死出不去,那就來炸一下鑰匙孔吧。反正沒事做。

 

 

  找了個位子我就開始拆解子彈,把火藥集中在一起。似乎想法相合,羅莎甚至過來告訴我,大概累積到某個量以後,就能順利炸開。
  結果我花掉了一盒子彈,才累積到足夠的火藥。不過光是想像鑰匙孔爆炸就令人興奮,所以一點都不可惜。
  小心倒入以後,我抽了一小段絲繩作引信,塞進鑰匙孔。這時,我聽見腳邊的通風口傳來熟悉的金屬撞擊聲。魔像竟然挑這種時候過來,太不識相了。
  我趕緊點燃引信、往眾人在的餐廳跑去。一跑開,通風管就湧出一堆金屬物件、並且開始組合成型。是剛剛地下室那隻魔像!他扯掉引信,抓著溫徹斯頓步槍的槍口,一甩就將槍托往羅莎太陽穴打。
  羅莎額角馬上就噴出血來,但她只稍微晃一下,並沒有因此被拍開。太難以置信,拍下去的瞬間、我都已經做好跟著被撞開的心理準備了。結果她竟然就頂在那,和魔像開始近身搏鬥。
  大家輪番對魔像展開攻擊,而它也打算分解進入通風管逃離。就在此時,羅莎反手握刀、往上一抬,就把魔像支幹間的絲線一刀挑斷。魔像就像是散落的玩偶般,掉落在地上。

 

 

  戰亂中,席格爾抓準時機對門孔開了一槍,儲藏室的鐵門便威力十足的往內噴開、倒在地上。哈!開玩笑,我可是花了一盒子彈,怎麼可以不炸開!
  一馬當先鑽進儲藏室,魔像什麼的還是交給他們吧。我來看看這裡有什麼,竟然讓魔像急著扯掉引信。
  因為爆炸的關係,室內幾乎是一片狼藉。不過那座大鐘卻毫髮無傷,著實奇怪。鐘面上沒有數字,反而圓形排列著EMETH的字樣。這不是應該是魔像最重要的刻印嗎,怎麼會在這裡?
  指針也奇特的有五根,分別指著這五個字母。每隔一段時間會轉動一下,但五個字母仍維持著被指向的狀態。正好他們研究完外面的魔像,我就讓他們看看這奇怪的安裝方式。

 


  恰巧,外面的魔像身上也沒有EMETH的刻印。雖然不了解原理,但我推測這座鐘可能就是它的動力來源。鐘後也有各種管線連接到牆內,恐怕也跟這座宅子的奇妙配置拖不了關係。卡亞推測,這鐘或許這跟生產魔像有關係。例如,只要一敲鐘,就會在房子的某處生出一隻魔像。
  座鐘後有兩個鑰匙孔,但方才我的工具壞了,所以也無法順利解開。用暴力似乎也對這鐘起不了作用。
  席恩說,魔像體內的黑稠液體,可以說是人肉體丟進果汁機以後,打出來的產物。儘管我不確定那是怎樣的味道,但看他的表情,恐怕是非常難忘吧。

  雖然順利打開了這扇門,但不理解的東西卻好像越來越多。

 

 

  這時,我突然下意識地看向腳邊的地板縫隙。不看還好,一看就發現地下室有一隻魔像正盯著我看。這種感覺真噁。
  通知大家這件事,我們迅速退出客房。在我帶上走廊門的瞬間,我就看見另一隻魔像從屋頂的通風管下來,往我們這走。


  退到玄關,一上一下各有一隻魔像。卡亞二話不說,就用法術把客房區那扇比較薄弱的門變成石牆,擋住魔像的大力敲擊。魔法真方便。
  大夥擺好架式,準備迎擊可能比較快破門而出的地下室魔像。這時我站在玄關的通風口上,正想說不定這裡也會冒出一支,很危險。我就注意到這裡的風向似乎有點不一樣……
  這個暖氣口,和客房與地下室的不是同個體系。
  如果我們願意,說不定可以藉由這個管線脫離這尷尬的狀態。

 

 

  此時地下室的敲擊聲不見,看來是跑去客房區了。既然地下室無人,羅莎一馬當先破壞了地下室鐵門,領著我們走上未探勘過的樓梯。
  樓梯一路攀升至二樓高度,並且在大宅後方停下。映入眼簾的是一幅巨型聖母像,但她手中懷抱的,卻是一尊黃銅魔像。這應該已經不能用『品味迥異』來形容了。
  面對宅邸這側的牆上有扇大門,但是無論怎麼推拉都無法打開。卡亞神色凝重的表示,或許這就是魔像的誕生地。席恩看了下手錶,推測再過兩分鐘,那大鐘就會再度敲響,那我們就能得知真相了。

 

 

  鐘響、門開,果不其然走出了一具魔像,而它身後的景象卻也令大家大吃一驚。門後是個大深坑,裡面設滿自動機械與履帶,嚴然就是一個自動化魔像量產工廠。
  羅莎與錫恩率先攻擊新生魔像,此時卡亞塞給我兩顆手榴彈,我二話不說、拔了插鞘就往工廠內扔。爆炸震壞了大門和許多機具,深坑也開始燃起大火。但也將羅莎、席恩以及魔像往坑內震下,落在坑壁的機具上。席格爾拋了繩索盪給席恩,我與卡亞也甩下絲繩讓羅莎有所支撐。
  本來是打算由我和卡亞將羅莎拉起來,誰知道在羅莎拉住繩索的剎那、我一沒注意,腳下的碎石瓦礫竟一滑,讓我也摔了下去。幸好坑壁邊有一些凸出,雖無法抓住,但順腳一蹬,就把頭下腳上的姿勢給換了過來。但正憂慮如何制止住墜落時,羅莎竟一把就抓住我的手,止住了墜落。
  太厲害也太感謝但是也太丟臉。

 

 

  稍微謝過她,我就請她將我甩到坑壁上,讓我自己爬上去。一來是讓她方便藉著繩索蹬回門邊;二來是減輕卡亞一個人的負擔。這點程度的坑壁還難不倒我。
  羅莎和席恩利用繩索快速回到二樓,我因為沒有借力的東西、加上這是徒手攀爬,沒有安全繩索,自然是攀的較慢一些。
  正當我抓上地面、以為脫離險境之時,腳上卻突然一緊,倏地被爬上來的魔像給一把拖下去。大家的驚愕表情如出一轍,讓我印象深刻,不過這也是後來的事。
  當下我也以為完了,怎麼就栽在這。低頭想掙脫,卻因為在墜落中所以沒有施力點好使力。或許是剛剛已經墜過一次,儘管眼見就要撞上下方的鐵架,內心卻不那麼讓我驚恐。膝窩一縮、一個順勢翻滾,我竟成功的站在鐵架上。而那黃銅巨人卻因為著地失敗,正散成分解狀態。
  機不可失,反手抽出腰後的軍用求生短刀,用力往魔像手臂隙縫一刺,就斬斷了它的手筋、脫離掌控。此時我聽到席恩的聲音,他指出在我上方不遠處,有個平台以及一扇僅容一人穿越的小木門。趁魔像還未站起,我趕緊三步併作兩步翻上平台。
  「貝羅德!打那個節點!」席格爾指著魔像腳下的鋼架,顯然只要打壞那齒輪,鋼架就會完全崩落。掏槍攻擊,很幸運的一次就打壞了。魔像應聲摔落在坑底,迎接他的死亡。
  死好。

 

 

  大家魚貫進入門內,走道狹小且長,最後我們到了一間書房內。正當我找到一張莫名其妙的圖畫時,門口傳來羅莎的霰彈聲連響。似乎是客房那兩隻追來了,但是因為通道狹小所以只能分解著蠕動進來。因為對付起來簡單許多,就交給羅莎了。
  那張圖上畫著一個仰躺的男人,但是懷孕。我拿給醫生席恩看,他想了許久,突然驚愕的說出這是宅邸的設計概念圖。
  門口是嘴、儲藏室是心、客房是肺、地下室是胃、工廠是子宮,而我們現在站的地方,則是腦。亂噁心一把的。
  席格爾找到大鐘的鑰匙與設計圖,圖上顯示裡面安裝了一個『永動裝置』的能源體。另外,除了伯爵或魔像,任何人只要解開鐘蓋,都會受到電擊。
  只能說,還好我的工具斷掉了?

 

 

  藉由房間盡頭的通風口,我們回到玄關。卡亞解除石壁的魔法,我們再次進入儲藏室。利用魔像的屍體,我們轉動鑰匙,打開了鐘後的小蓋,裡面有個明顯是那個永動裝置的環。
  大家伸手去拔卻拆不下來,輪到我,也只好硬著頭皮試試。結果竟然被我扯下來了。是因為,我挾帶對魔像厭惡的怒氣的關係嗎……?

  拔下來後,暖氣停止供應,封死的窗戶也打了開來,但是仍聽的到魔像移動的聲音。羅莎要我退後,隨即抄起霰彈槍把大鐘打個稀巴爛。魔像聲音才終於停止。
  跳出窗戶,伴隨著猶如人類慘叫般地金屬疲勞聲,大宅崩塌成廢墟。我們終於逃離奇怪的大宅,呼吸到新鮮空氣。

 

 

 

  暴風雪停了,但風暴未曾離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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